“最近火灶坊好像有老鼠。”

“那你也有我辛苦?我管这帮臭丫头心累!”

“第一宿舍的那个最小的叫啥?”


【资料图】

“嗯?你说7号?”

“对,她看起来太乖巧了,她会不会偷偷摸到厨房来?”

“不会的,你想太多了。7号是傻的!”

走廊上的对话被7号听地清清楚楚,她就把她听到的悄悄告诉了小鼠。

小鼠说那她们俩还是有点本事的,毕竟大人们想都想不到7号是小鼠的同伙。

那天每个女孩都被要求杀死一只老鼠,她把小鼠放在口袋里,将其他小鼠的尸体切了一半放在自己桌子上,就蒙过去了。

有了小鼠的生活就不一样了,她会把想要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诉小鼠,小鼠曾经去过很远很远的地方,小鼠会一个个解答的。

7号小声的对小鼠说:“他们刚才说的‘火’是什么啊?”

小鼠如实说道:“火嘛,是绿色的,也就是菜叶的颜色,但是它会动,会传递。”

“那你一定看过火?”

“那当然,我还会带你去看。”

她俩在有说有笑中睡着了。

窗外的寒风一个劲想要钻进来,钻进她的梦,但是有小鼠在,被炉永远是温存的。

7号有空就会和小鼠谈上两句。

“你见过黑色和白色垒成的图片吗?”

她告诉小鼠没有,她只见过肥料垒成一堆和白色的墙壁、灰色的地板。但是不妨碍小鼠的叙述。她想这或许就是小鼠最惊人的地方。

和小鼠待在一起,她的世界是活的。小鼠将她的口袋作为家,但是一有空就会探头出来。它的眼睛里像是映着世界,所以7号就认为她得到了世界。

但是这亲密无间的两人也有必须沉默的时候。每当她们做过那个地方,无论刚才两人讲的多欢,都会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。那里就是小鼠差点死掉的地方——当进入那个幽暗、昏黑的走廊时,闻到刺鼻的呻吟,听到低沉的腥臭味时,谁也不想搭理谁了。

事到如今,小鼠其实知道7号的想法。她已经不在乎她会在那走廊深处干哪些她不想干的事情了。她只是在意小鼠的死活。小鼠觉得7号看它的样子就像是在看定格在一刹那的7号她自己。

这种颠倒的生活持续着,她们都很痛苦,她们都想忘掉,但是当她们见到彼此的时候又重拾希望。屋内的湿气很重,小鼠觉得一场暴风雨要来了。

麻木和对抗都很舒服,相比于挣扎。

那天早晨没有阳光,像是某种黑夜的延续。小鼠觉得很累,它艰难的挪动身躯,。

7号想让小鼠今天就藏在枕头底下,但是小鼠却果断地说自己要一直陪着7号,7号将它放到口袋里。

于是颠簸的路程开始了,像是急着去往某个地方,7号的外衣在摇摆。7号有时会将外衣摆正,但是这只会让接下来的摇摆更剧烈。

最近,7号似乎被那个阴森的走廊感染到了,变得沉默寡言。常常只是附和小鼠说的话。

“今天想吃什么?”

“嗯。”

“回到宿舍想要问什么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哈哈,我们今天又糊弄过大人们了!”

“是。”

小鼠知道走廊尽头的什么东西变了,改变了7号。

7号知道她会在走廊的尽头杀死一个生命,但是这样,她和小鼠就能活下来。这是代价。正因为如此,她的外表比以往更加冷酷,在走廊中的步伐却更加坚定。

尽头的房门被打开了,没有刺鼻的呻吟了,也没有怒吼,只有一把刀、一个朋友。

依然是同样的任务,但是她将匕首捅入那个孩子的那一刻,世界变了。

那无数的尸体堆积起来垒成了那天死鼠的模样。

杀死的生命越多,她就越觉得那只被她放到自己内心的老鼠是假的。

没有一串音符能形容这种恐惧,因为没有一个诗人会不选择自杀和顽抗的同时,选择割下与自己骨肉相连的灵魂。这种承重的压力7号从来没有体验过,只要再撑一秒身体就觉得异常的疲惫,随之而来的是说不尽的痛。先是觉得自己在自杀,然后又觉得自己非常想要活下来。接着是腹泻,想要把灵魂也吐出来。然后觉得肌肉紧绷,不再能够向自己表达自己。经过混乱和重压之后的是死一样的悲痛,任何肢体活动都不能再被完整地执行,泪水想要被止住,却又想要永远哭下去,不是因为伤太痛,为了证明泪水的存在,为了证明小鼠没死。直到身体意识到异常的发生,于是开始发现麻木、僵硬、震撼席卷了全身。接着陷入安静、低沉的在内心最深处的悲鸣,眼睛开始崩塌,亮着的,暗淡的都一起碎了。身体不动了,也失去了一切的目的。最终7号不再呼吸、不再哭、不再呻吟、不再看死老鼠,不再想任何事情。她残存的理智在雪崩过后躲在了一个小小的缝隙里,想要让她放下刀。可她现在觉得放下刀跟握着刀一样从来没有意义。就像手是攥紧,还是任一切就这么流过一样无所谓了。一切都没了,她、她的自我、她的唯一。

那只老鼠从来没有存在过。她在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就把它杀了。她只是觉得只要她想要留下什么她就能留下什么。所以她想要留下小鼠就可以留下小鼠。

这样才可以避免她的死亡,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。

小鼠从来没有比她懂的多。也从来没有进入她的口袋。是她把自己切成两半,一半拿来陪葬小鼠,一半(或者说认为自己有良知的那一半)自我毁灭。

小鼠从来没有在走廊里探头不是因为它害怕被杀,是7号害怕自己被杀死。所以她从来没有创造出任何东西,因为她愿意创造的只有拥有良知的完整的世界,和被杀死两次的事实。

清脆的鸟儿在不下雨的时才会叫,它们知道其他鸟听不到。而只有孤群的野鸟……

那天雨很难看,像是随随便便就被安排上的,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死而出现雨停的迹象。但那些树在雨中抖的很起劲,火摇曳着。

雨没断过,因为隔几天还会下。火也没断过,不是因为下雨冷,人们不得不生起火。

因为会下雨。

阳光、水和土壤,最后树木会做出抉择,会看到天,会看到雨,会成为火。于是又会下雨,因为火熊熊燃烧。

于是人们种树,吃饭,睡觉,然后教自己孩子这些。孩子们总是会有新的想法冒出来,不可避免地。于是就会被人说:“你们连自己想要什么,想成为什么都不知道,所以你们干什么,想什么——就更不重要了。你只需要做让你做的事,成为让你成为的人就行。到时候会种树了,自然就有火了。”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
于是就会有人只剩下一只手用来抓东西。因为“抓”比抓什么还重要。早晚的事。

挺厉害的,一切都跟小7想象的世界一样。

要是小7能活下来,那可能就不一样了。世界上所有的火,都将是属于她的。

后记:第一次投稿,还请萌新大佬多多指教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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